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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你阿爹呢?出什麼事了?」黃氏看出不對勁兒
來的是三堂叔的兒子,林雲芝原還奇怪,照背影應當不超三十才是。
三堂叔膝下有兩子一女,陶大年是老大,正兒八經的農家粗野相貌,銅眼濃眉,面板曬得黝黑,偏巧有口好牙,交相輝映下,白得亮眼。
「是山上傢伙有動靜,絆住了」陶大年解釋道:「伯孃知道我爹好往山上鑽,這次叫他逮著大的,是隻野豕,昨晚陷坑鬧動靜,天太晚叫俺娘壓一晚上,急得跟什麼似的,天不亮竄門喊人上山收網去了,這些筐不好放久,俺娘讓俺替著去」
「那倒是好事,野味兒值錢,怨不得你爹著急」黃氏得知緣由,笑彎眼道:「換我也急,虧得你娘能壓住人」
陶大年直點頭:「誰說不是,就這樣還跟俺娘鬧呢」
兩人嘮兩句嘴,驢車顛顛走起來,不曾想穩當得很,村口泥坑路不好走,待到官道上驢車走得平川,不常要人看顧。
陶大年偶爾能轉過來說兩句解悶,黃氏坐在車裡先頭備好的胡床上:「出這樣急,可用過飯?你嫂子多煎兩角餅,你嘗嘗?」
林雲芝笑了笑,從布包裡把餅子翻出來道:「沒多費心思,能湊個肚飽,堂弟別嫌棄」
陶大年忙擺手:「哪能,嫂子伯孃客氣了」
待人接過仔細一瞧,明明沒添餡卻有股鹹香味,皮面煎得焦黃,許是一路包著還熱乎,蔥皮餅香讓他稍嚥了口唾沫。今早他娘私底下遞錢讓自己上鎮裡吃去,他還惦記買些什麼果—腹呢?,現下大伯孃家這餅烙得比鎮上賣得還香,幾口下肚倒將驅散了吃朝食的念頭。
他對堂家嫂子印象不深,只在喜宴上聽人繪聲繪色講過,說是大堂嫂光有容貌,性子懶,不得堂伯孃喜歡,如今想來,閒言碎語不大能當真。
不喜歡能帶著出門?
林雲芝並不知一角餅功夫,自個在堂弟形象大反轉,她心裡頭正想著他事,中途問黃氏去何處典當首飾。
到鎮上,黃氏同人分道揚鑣,卻先不是去書塾,而是將雞蛋換成銀錢,又上糧鋪添置米麵調料,左右轉完黃氏領林雲芝到家當鋪前道:「他家名聲在鎮上也算數一數二,價公道,你且真要換?」
黃氏本不想多嘴,兒媳嫁妝原是人家孃家的體面,或典賣或揮霍與她都無甚幹係,因兩日的德行叫她生出幾分滿意,心裡頭便多偏了一分眷顧。
「嗯」林雲芝道:「首飾固然是好,但到底不及銀子靈便,家裡些許事還得銀子值當。」
林雲芝對這兒的物價有些眉目,陶家田地十五畝,一年能有兩季,累死累活釦除田稅,秋後一、二兩左右銀子進帳,這還得是天公作美,沒病沒災,風調雨順才行。
想多些也是不能,畢竟地不擴,無不是做白夢。所以,真要是按天算,進帳的銅板,兩隻手頂夠用。
而原身丈夫那四五十兩賭債,沒有來錢門道,陶家除了賣地賣房,無路可走。
正如她估算,典當完嫁妝,林雲芝不過才得三兩六錢,揣不滿一荷包,兩把黃絹傘的錢,好在啟動資金是有了。沒來得及泡進錢罐子,林雲芝火急火燎便要去見本書男主--陶家興。
迄今為止,她對人影響不過寥寥幾句評語--陶氏首輔,其人陰詭狡詐,手段凌厲,再多者則便是陶氏口中孝順刻苦的麼子,兩者之間猶如橫跨天塹溝壑,對不上眼。
陶家興書塾在東街柳衚衕巷子,聽說先生是外來人,前半生在朝堂上沉浮數十載,如今致仕歸隱,舍不下肚裡筆墨,便開設學堂講學,既為餬口又為閒趣,束宥收不少,左右在讀童生並不大多。因二月院試在即,來去不便的童生便在書塾住下,直至院試考完歸家。
黃氏捨得在小兒子身上下銀子,就說這次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