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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司徒玥聽到電話裡傳來一聲暴躁的「我去你……」
剩下的沒聽到了,因為通話已經被程雪中斷。
司徒玥的右眼皮突然毫無徵兆地,猛烈跳了一下。
如果司徒玥坐上一輛覆滿灰塵的破舊班車,花上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去往距離湘市50多公里外的遠郊,程雪的家裡。
她就會發現,在她眼裡脆弱得跟朵薔薇花似的程雪,此時就站在客廳白熾燈發出的慘白燈光下,手裡握著一把剛從廚房拿來的菜刀。
刀尖對著程雪,刀柄衝著一個滿臉戾氣的男人。
那是程雪的爸爸。
程雪背脊挺直,像一把寧折不彎的長劍,站在光線下,臉色比燈光還要白上幾分,眼神卻很鋒芒,毫不避讓地看著面前那個比她高一頭的男人,不像是在看父親,倒像是在看一個仇人。
地上還癱坐著一個女人,正在哭,頭髮凌亂,鬢角上帶傷,血糊在頭髮裡,是暗紅色,很像永生花環上,那些零星點綴著的荊棘果。
她是程雪的媽媽,有著和程雪一樣含愁帶怨的美麗眼眸。
程雪握著刀,往她爸手裡塞。
程雪對他說:「用這個吧,一刀下去,就痛快了,你先殺了她,再殺我,早死早超生,大家一起解脫。」
她爸爸瞪著眼看了她很久,神情古怪,彷彿第一天認識他女兒。
程雪面色坦然自若,任他看。
父女倆僵持良久,就像兩個武林高手,有一天狹路相逢,可誰也摸不清對方的底細虛實,只能暫時按兵不動,仔細觀察對方的一呼一吸,一動一式,來判斷身手是否出於自己之上,是該打還是該逃。
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很久,終於,她爸堅持不住,敗退了。
他繞過程雪,走出家,摔上了門。
等確定他不會折回來後,程雪才彷彿脫力般地將菜刀放在茶几上,自己的肩膀塌下去,腰也垮下去,挺直的脊樑一彎,她整個人彷彿瞬間縮短了幾寸,沒有了方才那種刀口舔血的英雄氣勢。
她又變成了一朵嬌弱的,彷彿隨時都會折斷的薔薇花枝。
她蹲在地上,將正在哭泣的媽媽輕輕抱進懷裡,將媽媽凌亂的頭髮一縷縷地理順。
「沒事了,別哭。」
在這一刻,她成了母親,懷裡那個瘦小的女人,是她的孩子。
時間過去很久很久。
程雪拿出棉服口袋裡的手機,上面有七八通未接來電,全是司徒玥打來的,每一通之間,間隔時間很短。
此外,還有一條司徒玥發來的資訊:沒事吧?我好像聽到一些聲音?
程雪回復她:隔壁裝修。
隨後,程雪翻開通訊錄,撥去一個電話。
「餵?」
溫潤的男聲從聽筒裡傳來。
5
寒假裡的時間過得飛快,司徒玥也沒覺得自己幹了什麼,不過就是被爸媽領著走了幾次親戚,還和馬攸出去吃了幾次飯。
程雪自從上次發了那條微信後,電話就再也打不通,司徒玥也不知道程雪家在哪裡,程雪從不邀請她去家裡玩。司徒玥只知道程雪家不在湘市市區,所以程雪是寄宿生,只有每個月放月假才會回去一次。
司徒玥和馬攸說了上次電話裡的異響,兩個人都很擔心程雪。
馬攸想像力十分豐富,甚至都腦補出一隊盜墓團夥在殺人越貨時被程雪撞見,為了滅口,端著機關槍,衝程序雪家,把她一家三口通通幹掉的故事。
說不定程雪家裡現在就躺著三具屍體,屋子裡爬滿了蜘蛛,蜘蛛吐絲結網,老鼠們就在蛛絲網裡跑來跑去,在三具屍體上踩來踩去。
他說得認真又具體,司徒玥被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