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徭役和賬本(第2/3 頁)
一聲,一個管事叫罷,另一個接上,一會會兒,那難聽的吆喝就綿延了數里的距離。
勞工渾身溼漉漉的從城牆上走下來,長髮貼著面頰,嘴唇凍得發青,渾身發抖,一個個鬼一樣的走進棚子,找個地兒,悄無聲息的蹲在那裡,眼巴巴的看著鍋裡冒著的熱氣,喉嚨不停的上下翻滾。
性子彪悍的婦人見有人擋住了路,叉腰開始罵人:“一個個像個餓死鬼,堵著老孃的路誰來給你打飯,你們是準備用手抓還是把頭伸進去喝啊。都讓讓,小言哥今兒給飯食裡面加了豬油,看看這油花,看著都美哩!”
杜猛運柴回來的晚,只能站在棚子邊緣,擠不進去。
顧言就拉著他就鑽到一旁的柴火垛上,這裡堆滿了枯葉和松毛,稍稍一拾掇就能避雨,不過不美觀,像個狗窩。
打飯的婦人很有眼色,第一碗給了顧言,盛的很厚實,第二碗自然就是給了杜猛。
顧言把自己和杜猛的交換了下,說不上收買人心,只是實在沒有胃口吃那麼多。
從兜裡掏出一把鹽豆子悄悄的給了杜猛一把,這是母親給做的小零食,用煮熟的豆子加鹽醃製的,很鹹,很硬,但無聊的時候往嘴裡塞一顆能回味好久。
杜猛把鹽豆子拌在飯食裡,沿著碗沿伸長嘴唇,轉著圈用力一吸,呼嚕嚕,呼嚕嚕,很快就下去了小半碗,很快他就能去吃第二碗了。
人群開始有人小聲的說著話,有人埋怨著天氣,有人想著家裡的孩子,有人不住的唉聲嘆氣。
這一天也就到了吃飯的這個時候才有了些人氣,一百三十二個人彷彿又重新活了過來。
一百三十二個人一天也就十斤米,篩去三斤的泥沙,充其量也就是六斤多點糙米。
一天就中午這一頓,顧言也沒想著節約糧食,能一次煮完就不會留到下次,在加上領取的醃菜多,只要你吃不飽就可以再去盛。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鹹了,幹活的時候要不停的喝水,然後不停的去尿尿。
顧言就吃了一碗,吃得大汗淋漓,果然,這玩意叫做燙飯不是沒有道理的。
今天是勞役的第二天,這兩天一直是牛毛小雨,沒有見到劉捕頭,這個天氣他應該是不會來,連做樣子都不會,自然他就不是個好官。
人的嘴就是有毒,說好的不靈,說壞的那是應驗的賊快。
這中午才唸叨完,下午劉捕頭就騎著一頭驢子來了。
看到這高高的一垛木柴,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到燒水鍋下忽忽響的火塘,更是眼睛一亮,露出了一絲笑臉,他抱起一棍木柴墊在屁股底下,伸手邊烤火邊罵道:“你小子倒是有些本事,這數十個伍,也就你這裡柴火堆的高高的,也就你這裡吃完了飯還繼續燒柴取暖的。”
顧言靦腆的一笑,隨手《千字文》塞到了懷裡:“劉大人有安排?”
“聽說你小子會讀書寫字,記賬的活兒會不會寫?能寫話跟我走,就在城門子底下,那裡有火爐事兒也輕鬆,比你呆在這地方強一百倍!”
顧言聞言:“不知道大人要記些什麼賬,如果是簡單些還行,如果太深奧了就怕會壞事!”
劉捕頭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先前記賬的是個老秀才,這他孃的才幹了兩天,受了些風寒就一命嗚呼了。放心吧,活不難,就是記出庫糧米問題,收拾下跟我走吧!”
城門子底下,也就是樓江門,在樓江門甬道里面左右各有兩個城守衛的值房,因為要加固城牆,這四個值房騰空了,裡面整整齊齊的碼著一袋袋的糙米,顧言昨日來過一次,因為每個伍的,一百多人的米就必須在這裡領取。
“徭役已經開始兩日,一共徵民夫三千二百七十三人,兩日一共支出糙米一千二百斤,鋤頭鐵器一千餘,竹筐三千個。另,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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