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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幾句話說的極為恭敬,老夫人對她的怒氣消了一半,又加上她身份尊貴,又是許夫人的堂妹,她肯主動讓步,老夫人焉能不給面子,因此溫和地笑著道:&ldo;既這麼著,你就去你姐姐那裡安歇吧。&rdo;
許誇只想早點離開,又怎肯答應,於是拒絕道:&ldo;老夫人愛惜留住一宿,誇兒本不應拒絕,只是誇兒生來福薄,素來有擇床的毛病,只有在自己家才安睡的著,還望老夫人見諒。&rdo;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來了,老夫人也不便強留,叫了周大娘和衛總管前來,親自囑咐了他倆一番,命他倆多多的帶人,護送許誇回府。
衛總管看著許夫人,許夫人暗暗點了點頭,他才應喏去了。
過了亥時,酒宴方才結束,老夫人年紀大了,易疲勞,一回到榮禧堂就洗了睡了。
若諼因白天睡過,又兼子辰送了她一個竹哨,心裡興奮,走了瞌睡。
萬籟俱寂中,她將子辰送她的那支竹哨握在手裡,一個人抱膝,臉埋在膝間在床上靜靜坐了好一會兒,忽然一躍而起,立在床上如風一樣旋轉著纖瘦的身子,一圈又一圈,直到精疲力盡,身子一軟,倒在繡花錦被上,臉埋上被子裡傻笑了好久,又忍不住把緊緊攥在手裡的竹哨拿到眼前看,只有窗外的月光,並不能看清,她的雙眼卻是灼灼發亮,似乎握著的是個無價之寶。
忽然突發奇想,將竹哨拿到唇邊,用力的吹了一下。
哨音尖銳冗長,劃破靜謐的夜空,就連窗外的月色都似乎為之一顫。
若諼吃了一驚,哎呀呀,闖禍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睡在外間的琥珀只穿著中衣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進來,驚問道:&ldo;小姐,發生什麼事了?&rdo;
若諼還未作答,房門已被拍得震天響,紅香綠玉幾個小丫頭在外焦急地喊:&ldo;小姐,你怎麼了?
若諼料想她們不親眼見到自己安然無恙恐怕是不會離去,命琥珀先去開門。
琥珀一面應著,一面擔憂地一步三回頭地走過去開啟了房門。
屋裡屋外的人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就見廊那邊有燈籠迅速的向這邊移了過來,是翠玉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趕了過來,狐疑地看著琥珀等幾個丫頭,沉聲問道:&ldo;剛才那聲音是怎麼一回事?&rdo;
幾個丫頭面面相覷,答不上來。
若諼在裡屋聽到,忙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來,舉著手裡的竹哨陪著笑訕訕解釋道:&ldo;得了這個,一時嘴癢,吹了一下。&rdo;
眾人放下心來,翠玉道:&ldo;小姐別再玩了,時候不早了,快睡吧。&rdo;
若諼點頭,一群人方才散了。
睡在隔壁房的青梅翻了個身,自言自語道:&ldo;深更半夜折騰個什麼,要死不死惹人嫌!&rdo;
若諼進了裡間放下帷幔,忽聽咚的一聲響,似有人從床背後的窗戶跳了進來,她大吃一驚,順手抄起一把剪子沖了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向來人刺去。
那人捉住她持剪的手反剪在她背後,若諼站立不穩,倒在那人懷裡,耳邊一個低沉清朗的聲音響起:&ldo;諼兒,別鬧!&rdo;
是辰哥哥!
若諼又驚又喜:&ldo;你怎麼來了!&rdo;
子辰鬆開她,低頭無奈看著她:&ldo;我跟你說過,只要你吹響竹哨,我就會奮力趕到你身邊。&rdo;
若諼不好意思低下頭去:&ldo;我以為那只是說說而已,並不當真的。&rdo;
子辰一副敗給她的表情,溫和道:&ldo;記住,沒事別吹,去睡吧。&rdo;說罷,依舊從窗戶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