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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禮言氣喘吁吁地跑到公告欄前，準備放開電腦公司的工作之後再找一分兼職。攢書時間太趕，家教看不上，別系論文不好寫，只好作罷。

吃完午飯，先去了趟電腦公司，店長一把拉住他的手問：&ldo;小秦，今天早上來的那個楚先生也是你們學校的博士？&rdo;

&ldo;不是！他是副教授，張程的導師。&rdo;

&ldo;副教授啊！真是人才。&rdo;

秦禮言笑著說：&ldo;也沒見他多人才，你看，他教了我一年半了，我還是什麼都不會。&rdo;

店長明顯不相信，&ldo;他也教你？&rdo;

秦禮言點頭。

&ldo;人和人的差別怎麼這麼大呢？&rdo;店長倍受打擊地走了。

其實秦禮言並沒說謊，楚副教授確實教了他一年半，只不過那是濫竽充數的選修課，三個星期一節，還被秦禮言逃了一大半，理由是‐‐聽不懂。要不是因為他和張程關係好，那一分學分早被扣掉了。

傍晚，四點剛過，秦禮言早早來到飯店，直接上總經理辦公室，方錚馳正等著他。

秦禮言坐在沙發上必恭必敬，反覆提醒自己：這是債主！這是債主！這是債主！

方錚馳很隨意地靠在辦公桌邊上，說：&ldo;你不必每天都來彈琴。&rdo;

&ldo;啊？&rdo;秦禮言瞪大了眼。

方錚馳做了個少安毋躁的手勢，&ldo;下星期三西餐廳要開慶祝會，你是鋼琴師，這些天你就在學校練練琴吧，別兩頭跑了，飯店用不著擔心。&rdo;

&ldo;啊？&rdo;秦禮言眼睛瞪得更大。

秦禮言翻著眼睛想了想，說：&ldo;我水平低下接受不了這樣的重任，你還是另找別人吧。&rdo;

方錚馳笑著坐到他身旁，&ldo;找誰？你有人選？&rdo;

秦禮言笑著說：&ldo;我有人選！你呀！&rdo;

方錚馳歪了歪身子，靠在沙發扶手上，注視著秦禮言的手指但笑不語，又端起茶杯不停地撫弄，似乎全部精力都放在這茶杯上了。

秦禮言看著這情景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心裡直合計：他生氣了？秦禮言！你要記清楚，你就是個楊白勞，別把主意打到黃世仁身上去。

&ldo;其實……其實……&rdo;秦禮言&ldo;其實&rdo;了半天，下文不知在哪兒。

方錚馳似笑非笑地拿眼神在小言臉上繞了一圈，指著辦公桌上一大疊檔案說：&ldo;我是個商人，在商言商，我們來做個交易，我幫你彈鋼琴，你幫我批檔案。&rdo;

秦禮言眼皮抖了兩下，猛然站起來，退到一邊，眨都不眨地盯著方錚馳。

方錚馳一臉悲苦地唉聲嘆氣，裝著裝著嘴角彎了起來。

秦禮言被他捉弄得精疲力竭，繞了個大彎坐到對面，說：&ldo;我去彈我去彈，但是，說好了，我在學校練琴這段時間，薪水你得照付。&rdo;

方錚馳不說話，還在轉他的茶杯，秦禮言恨不得一把奪過來，當著他的面砸得粉身碎骨。

想歸想，現實歸現實，他氣勢矮下三分，遲疑著說：&ldo;要是你覺得這要求不合理……&rdo;

&ldo;什麼叫&l;我覺得&r;？你覺得這要求合理嗎？&rdo;方錚馳坐直身體，抬頭看看掛鍾，快五點了，接著說：&ldo;薪水照付也不是不可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