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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文山後,已近黃昏。夕照餘暉,雞犬之聲偶聞。chūn花秋月喁喁私語,對眼前美景大為讚歎。何時了道:“文大人胸有丘壑,連這小莊也佈置得如此優雅。‘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晉有陶淵明,今文大人也不遑多讓。”文天祥推開柴門,笑道:“不敢當,幾位請進。”柳娘正在院內餵雞,見眾人入內,叫道:“爹!”文天祥點點頭,笑道:“柳娘,有客到,快備椅奉茶!”柳娘應了。chūn花秋月見柳娘年幼貌美,甚是喜愛,便上前談話幫忙,三個少女很快便親密起來。
三個男人圍石桌坐定,文天祥肅然道:“今rì得聞先生高論,實是有幸,不知剛才說到那賈大人不讓皇上知曉襄樊戰事,卻又如何能夠?”何時了嘆道:“陸大人或能猜到。”陸秀夫一怔,隨即醒悟:“聽說朝中大小事情都要先經賈大人批示,方才上呈聖上。先生之意,竟是那權宦膽敢挾情不報?”何時了點頭不答。文天祥怒道:“這個jiān賊!”又道:“那滿朝官員竟也不向皇上稟報?”何時了嘆道:“唉,人心皆私,他們不敢得罪賈大人,自然是不想多事,反正皇上也是深居內宮,整rì只知作樂,卻都把事情推給那賈大人,旁人又怎能輕易見到皇上?”文天祥嘆道:“國之將亡,必有妖孽。想當年高宗寵信秦檜,結果還不是害了嶽爺爺,丟了江山?”越想越氣,但畢竟不敢過分評責先帝,便停口不語。何時了“哼”了一聲,道:“那也不能盡怪那秦檜。”文陸齊聲道:〃為何?”何時了道:“想那是高宗不想打贏金兵,迎回康靖兩帝,否則他還能繼續做他的皇帝麼?”文陸默然不語,雖覺有理,但畢竟不敢如此作想。何時了道:“不說這些了。兩位大人還想問些什麼?”文天祥忙道:“不敢。先生乃奇人也,不知能否告知尊姓大名?”他說的自然是指真姓實名。何時了心裡明白,卻道:“浮名浮雲,轉瞬即逝,知之何用?”文陸兩人見他如此,不敢再問,心裡卻越覺神秘。
三人談話間,三個少女已備妥了茶酒小食,端了上來。文天祥道:“難得三人如此投緣,柳娘,你帶兩位姐姐去逛逛文山美景吧。”chūn花秋月喜道:“好主意,妹妹帶路。”三人走開後,文天祥道:“這裡雖比不上那回香樓,但這文山茶酒,也不太差,請先生品嚐。”何時了品了一口茶,道:“這茶不錯,好似文大人為人。”陸秀夫喜道:“先生高見,在下之前品過,覺得剛而不澀,先生所喻極是。”文天祥有點不好意思,道:“兩位所言何意?”何時了不答,反而道:“文大人rì後有何打算?”文天祥嘆道:“在下已是閒賦在家,縱想報國,亦無門矣!”何時了道:“那也未必。這天下大勢,元兵勢大,襄樊必難久守,朝廷又如此孱弱,一旦襄樊失守,臨安危矣!若那賈大人繼續不思戰事,朝廷必然會另有變數。”文天祥奇道:“先生不是說皇上對前方戰情毫不知曉麼?”何時了道:“哼!皇上雖然糊塗,但謝皇太后可並不糊塗!這紙終是包不住火的。”
文陸兩人對望一眼,齊聲道:“請先生明言。”何時了嘆了口氣,望著剛才三個少女離去方向,對兩人道:“二位大人,你們瞧chūn花秋月如何?”兩人一怔,不知所指何意,陸秀夫笑道:“自然是才貌雙全了。”何時了道:“可知她們本是何人?”文天祥道:“當然是先生義女了。”何時了道:“不錯,但兩年之年卻還不是,你道兩年前她們是什麼人?”文陸兩人一齊搖頭,甚是疑惑。何時了嘆道:“是宮女!”文陸兩人“啊”了一聲,“是宮裡的人?”何時了黯然出神,似是想起兩年前情景,良久才道:“不錯,那時她們才十六七歲,豆蔻年華,不意卻慘遭橫禍,差點死於非命!”
文陸兩人大感意外,這事情看來是越聽越奇,深知接下必有驚人故事,便凝神細聽,端坐不語。何時了道:“兩位定必奇怪,何以差點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