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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靈體交談嗎?他怎麼曉得這些呢?也許當你死去,就是一片空無荒渺。阿曼德
被這一點嚇壞了,無法掩藏其中的悲痛。
『你不覺得我才是被嚇壞了?』丹尼爾問眼前那個白皙的人影:『我還有多少
時日?你可以觀察得出來嗎?告訴我吧。』
當阿曼德把他從王子港口叫醒,這回他想討論的是戰爭。這個世紀的人是如何
看待戰爭的?丹尼爾可知道,阿曼德變成吸血鬼的時候,不過是個孩子?就當時的
標準,十七歲相當年幼。二十世紀的十七歲青少年簡直是活脫脫的妖獸,他們長出
鬍鬚、胸口長毛,不過還是小鬼。在古老的時代,孩子必須像大人一樣地工作。
不過先別離題,重點是,阿曼德並不曉得成人的想法。當然他明白魚水之歡的
滋味,當時的孩子都熟諳感官的享樂。但是,他不理解的是真正的巧取豪奪。他之
所以殺人,是由於遵循著吸血鬼的自然之道,血液是無法抗拒的。但是,人類為河
無法抗拒戰爭?想要以武器重擊他人的慾望到底是什麼?破壞的生理衝動又從何而
來?
在這等節骨眼,丹尼爾總是盡力回答。有些時候,人們必須透過銷毀另一個個
體的存在,從而印證自身。阿曼德一定知道這些吧。
『知道?如果你不瞭解這些,光是知道又有什麼用?』阿曼德反問著,他的口
音因為亢奮而更形尖銳。『如果你無法從一個階段進行到下一個階段,那又有何用?
你可知道,那就是我無法辦到的。』
當他在法蘭克福找到丹尼爾,這回的話題是歷史的本色。要對於各種事件提出
言之有理的解釋,本身即是不可能的,雖然那也不是謊言。真相不可能被普及化,
但是,沒有這些解釋而從事一切,也是不可能的。
到後來,這些會因也不完全是一面倒。就在新英格蘭的一家小旅館,丹尼爾因
為阿曼德的呼喚醒來,要他儘速離開旅社。不到一小時之後,火災就吞噬整個旅館。
另外一次是在紐約,他因為酒後鬧事被捕,阿曼德將他保釋出獄。一旦飽飲鮮
血,他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人類,像個身穿叄件式西裝與筆挺長褲的年輕律師。他將
丹尼爾護送到卡萊爾大飯店的一間套房,趁他睡覺時留下換洗的新衣服,並在口袋
裡放著一個裝滿現金的皮夾。
最後,歷經一年半的狂亂生涯,丹尼爾開始反過來質問阿曼德,那些古老的歲
月究竟是何等風采?那時候的威尼斯是什麼模樣?如果給他看一部以十八世紀為背
景的電影,阿曼德挑得出其中的毛病嗎?
不過,阿曼德並沒有什麼反應。『我無法告知你這些事情,因為我壓根就沒有
經歷過它們。你知道嗎,我沒有組織起零碎知識的能力,只能夠憑籍著冷淡的張力
而及時處理一切。當時的巴黎是什麼樣子?與其這麼問,不如問我在一七九叄年的
六月五日是否下雨。或許我還記得這一點。』
然而在其他的時光,他急促地講述著周遭發生的各色事物,談論到這個世代的
怪誕潔淨,以及萬事萬物可怖的加速度。
『看哪,那些在一個世紀之內就被陸續發明出來的無用之物。無論是蒸氣船,
或者是鐵路,都取代了六千年來持續不墜的抬腳奴隸與馬匹。如今,舞廳的女郎可
以買得藥劑,殺死她恩客,在她體內的種子,還可以活到人老珠黃、安居於潔淨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