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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你被人一把大火燒得面目全毀,家破人亡,你能重新開始嗎?當你有機會手刃仇人,讓他身敗名裂,你會放棄嗎?」
那自然是不能啊!有仇不報非君子!裴雲瀟在心裡默默應答。
「我不是不讓你報仇!」鄭伯焉辯白:「是你報仇的方式太激烈了!你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你還要大好的人生要活!」
裴雲瀟跟著點頭。這句話也沒錯。
只要有的選,就不要為了報仇而毀掉自己。笑著看仇人哭它不爽嗎?
「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指望?」女人落寞道:「能讓我活到現在的,只有仇恨!」
「難道,你就不曾有所留戀?你的學生呢?還有……我呢?」鄭伯焉語氣難掩悲痛。
裴雲瀟渾身一震,學生!這女子真的是書院裡的先生!鄭院首似乎對她還……
「仲憃!你看著我……」
屋裡,鄭伯焉抓住女人的肩膀,一聲低呼。
「咣當」一聲,屋外傳來瓦罐破碎的聲響。
屋中兩人立時大驚,快步走向門口,一拉開門,鄭伯焉正對上一臉無辜地站在牆角的裴雲瀟。
「裴逸飛?」鄭伯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裴雲瀟咧開嘴,賠出一個笑臉:「院首……我說我剛來,你們能信不?」
「……」
「都聽到了什麼?」
偏房裡,裴雲瀟坐在石凳上,鄭伯焉和仲慜兩人站在她身前,目光有審視,還有試探和……逃避。
「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到了。」裴雲瀟撓撓頭,實話實說。
「你……」鄭伯焉抬起手指著她,復又放下,什麼也說不出來。
「院首,仲先生,你們放心,這件事我誰都不會說,爛在肚子裡也不說!」裴雲瀟指天發誓。
鄭伯焉狐疑地看著她。他倒是相信裴雲瀟的人品,但他們同樣都是浸淫權鬥多年的人,什麼事都習慣往深處想。
但這一次,鄭伯焉還真的想錯了。
裴雲瀟沒別的所圖,尤其是在她知道女扮男裝的是仲慜,而且背後還有如此秘幸之後。
不管是出於好奇,亦或是同為女子,或者是可憐仲慜的身世,再或者是為了兩人的師生之情,欣賞仲慜的才能,她都沒道理出賣二人。
好吧,主要是因為好奇。
「院首,仲先生,你們看我反正都聽了這麼多了,乾脆全告訴我得了。沒準兒我還能出出主意呢!」裴雲瀟說道。
鄭伯焉略一沉思,心中有所動。
裴雲瀟一向是個通透孩子,又是承玉兄的高徒,沒準兒她還真能勸住仲慜。
他轉頭去看仲憃,試探她的意思。
仲慜的目光落在裴雲瀟精緻的臉上,她曾經,也有不遜色於這張臉的容貌。
仲慜對裴雲瀟印象很好,學習認真。尤其是農學,裴雲瀟的成績有時比唐桁、謝英這樣的寒門學子成績還好,證明是用心學了的。
「好。」仲憃答應了。
鄭伯焉嘆了口氣,開始講起仲憃的身世。
仲慜的故事,果然與蔣頤謙有關,因為她就是蔣頤謙在會縣娶的那位髮妻——鍾氏!
仲慜臉上的疤痕,與沙啞的聲音,則全都是拜那場大火所賜。
蔣頤謙為了功名利祿,攀附權貴,不惜在剛剛接手鍾家產業之後,放了一把大火,意圖燒死自己的妻子,還有這段他引以為恥的過往。
而仲慜在這場大火中失去的,不僅是她全部的芳華,還有她僅剩的唯一一個親人,她未成年的同胞弟弟——鍾敏。
為了報仇,仲慜以弟弟的名字改名換姓來到書院,接近蔣頤謙,就是為了讓仇人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