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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標輕輕地嘆了口氣，問道：&ldo;為什麼要把你帶到這兒來，你知道嗎？&rdo;

阿德哆嗦了一下點點頭。他很清楚，這兒和鎮上的警所是大大的不同。

&ldo;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和你另一個朋友，現在在哪裡？&rdo;

阿德覺得他的腿開始不聽使喚地抖了起來，他拼命地用指甲掐自己，抑制著那陣大抖。他覺得只要不說出汝月芬現在在哪兒，汝月芬就沒事。他低聲道：&ldo;汝月芬一早被我們先生叫走了，好像在一起，排練節目吧，夜裡講好要在禮堂演出的。阿鍾麼，我不知道，今兒一早我也在找他呢。&rdo;

說到阿鍾，阿德一陣心悸。悶葫蘆剛才一直在問阿鍾，要是這會兒，他們捉住了他，那可咋辦呀！他抬起一高一低的眉毛，疑疑惑惑地看著楊標。

楊標看著這張誠實而又有幾分滑稽的小臉，聲音不覺帶著幾分溫和地問道：&ldo;你害怕什麼呀？&rdo;

&ldo;打！&rdo;阿德老老實實地承認道。

&ldo;幹嗎要打你呢？&rdo;楊標饒有興趣地問道。

阿德看看楊標的眼睛，人不抖了，他清清嗓子道：&ldo;我們小孩又不知道你們大人的嘍，要是你們以為哪一句話說得不對，你們說動手就動手的。&rdo;

&ldo;你只要照實說，沒人打你。照實說，明白嗎？&rdo;楊標身子向後一靠，替自己點了一支煙。阿德拿出一副很乖順的樣子用力地點點頭。

&ldo;這個事，如果你說得清楚，馬上可以回去。&rdo;楊標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這樣問了，&ldo;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半夜三更去一個傷科郎中那兒配傷藥的事，你知道不知道？&rdo;

阿德一緊張，幾滴尿熱熱地順大腿滾了下來。連汝月芬配藥這事，他們都知道了！他又覺得一層汗從頭皮裡滋了出來。突然，他腦子豁地一亮，忘乎所以地大叫一聲：&ldo;知道，咋不知道，那是為我呀！喏，你看看，看看！&rdo;

阿德連忙使勁地揪開後腦勺上的頭髮，低頭向楊標亮出他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血痂的傷口。此時此刻，他恨不得向那個阿三伯伯跪下，拜三拜。

&ldo;神經過敏！&rdo;楊標感到自己非常無趣，忽然他又沉下臉來問阿德，&ldo;你興奮什麼？&rdo;

阿德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陪著小心道：&ldo;高興呵，叔叔不是說，這個事說得清楚，就可以回去了嗎？&rdo;

&ldo;再問一句，你們三個三更半夜不睡覺，到司空坊那兒幹什麼去？&rdo;楊標將煙掐在煙碟裡。

阿德馬上想起汝月芬眼睛一翻，手指阿鍾，聲音清亮地答道：&ldo;喏，伊拉爺到鄉下死人家裡去作法事，說好吃夜飯轉來，到現在也未迴轉，去看看。&rdo;

阿德趕忙向似乎準備走人的楊標，開始如此這般地作解釋。

楊標用指關節敲敲桌面，一臉冰冷地說：&ldo;哼，你就編吧，小孩。我剛才咋說來著，你只要照實說，就沒有人為難你，是吧！&rdo;

阿德自以為萬無一失，他一臉天真地說：&ldo;是照實說的呀，我要是耍弄叔叔，咋的都行。&rdo;

這時楊標一個手下敲門進來，向他示意。

楊標走到阿德面前近乎耳語般地對他說道：&ldo;我實話對你說，我們查過一查，你說的那個叫阿鐘的小子，他娘說他爹去了桐鎮北面的大港村，你的那個阿鍾也知道他爹去了桐鎮北面的大港村，可你們卻到司空坊那面去找人。司空坊在桐鎮的南面，我想你不會不知道，是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