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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是以後被社會打磨了的自己再也寫不出來的。陸訥捧著那幾頁雞屎黃的紙,臭不要臉地說:“寫黃書這回事兒吧,愉人悅己,功德無量。”
陳時榆牽了牽嘴角,笑了,眼裡的陰翳散了點兒。
陸訥將那幾頁紙往書桌上一放,說:“趕緊把衣服脫了,搽藥。”
陳時榆臉上的笑容收了,定定地看著陸訥,問:“你不介意?”
陸訥一愣,想都沒想地反問:“我介意什麼?”問完才想起陳時榆是個同的,爾後忽然醍醐灌頂——依稀就是在這個時候,學校裡不知怎麼開始流傳起陳時榆是同性戀的傳言,他本來就不合群,這會兒人家更是避瘟疫似的避著他,各種髒水都往他身上潑。難怪這回見陳時榆感覺他比從前更陰鬱了,還有一種一觸即發的戾氣。
其實那時候陸訥剛得知陳時榆的性向時,心裡別提有多彆扭了,更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跟他相處,於是鴕鳥地對當時陳時榆的處境不聞不問,直到聽說陳時榆退學。
那會兒天氣已經很熱了,陸訥記得是自習課,大家都在埋頭做剛發下來的英語試卷,整個教室只有後桌的一對情侶悄悄地說著話。陳時榆走進教室的時候,所有人都抬頭看他,卻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平靜地走向自己的座位,收拾書本,走出教室,沒有跟任何人道別。陸訥追出去,在樓梯平臺上叫住了他,“陳時榆——”
陳時榆停下腳步,抬頭看向站在樓梯轉角陸訥。陸訥後來一直想,那時候的陳時榆可能是希望自己能說些什麼的吧,即便是不痛不癢的安慰也好,但是一向挺會臭貧的陸訥那時候真像他的名字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等不到陸訥的話,陳時榆終於收回了目光,轉身走了。很長一段時間裡,陸訥一直記得那個背影,樓梯間光影幽暗,少年穿著校褲和白色t恤,像一根刺一樣插進陸訥的心臟。
大約陸訥長時間的沉默給了陳時榆錯誤的資訊,少年站起來,說:“我回去了。”
陸訥回過神,看見陳時榆臉上那故作淡然的表情,不禁有些生氣,拉住他,“你回什麼回呀,你這樣出去別嚇著了我奶奶,坐下,先搽藥。”
陳時榆看他一眼,又慢慢坐下了。
陸訥說:“把衣服脫了!”
陳時榆頓了一下,慢吞吞地將身上的t恤脫掉,露出白皙瘦削的上身,這傢伙雖然從沒看他參加什麼運動,身材倒是挺好看的,有少年人特有的勻稱和清爽。身上有些地方已經起了烏青,陳時榆按著陸老太從前給他搽藥的經驗,先給噴了紅瓶,看藥水差不多幹了後,又噴了白瓶,想了想,問他:“需不需要揉一揉的?”
陳時榆顯然也不大懂這些,遲疑道,“不用吧?”
“哦。”陸訥將雲南白藥放到書桌上,眼睛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就是不看陳時榆,其實是在心裡斟酌醞釀話題——年輕那會兒,不知天高地厚,陸訥特別能侃,說誰誰誰是一朵鮮花,誰誰誰是坨狗屎,跟北京計程車司機一樣,夠貧。後來發現,其實說得越多越顯得你傻逼,真世事洞明的人基本不說話了,陸訥就不說了。不過現在,陸訥倒是挺懷念從前的那張賤嘴。
“那什麼——”看陳時榆轉過頭來看他,陸訥清了清嗓子,收起了臉上的吊兒郎當,“我覺得,同性戀這回事兒,也沒什麼,不是說那是染色體問題嗎?世界上也不就只有你一個人跟別人不一樣。你喜歡女人也好,男人也好,都不影響我跟你的關係。”
陳時榆的目光鎖住陸訥,幽幽地問道:“你真這樣認為?”
陸訥笑了一下,“只要你把我當兄弟,我就一定挺你到底。至於其他人,又有什麼資格對你指手畫腳的,離高考也就那麼幾天了,到時候大家各奔東西,誰還會記得誰?”
不管以後陳時榆做明星有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