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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聽我說。&rdo;奶奶嚴肅地睨了她一眼，&ldo;丫頭，該講的我都跟你講過，你自己心裡有考量。如果你執意要跟這個男人在一起，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但是你得知道奶奶的態度。&rdo;

&ldo;奶奶，我們今天向您坦白，就是想徵得您的同意，沒有您的祝福露露是不會安心的。&rdo;陳衍鄭重其事地說，&ldo;我對她是真心實意的喜歡，絕不是您以為的那種，我會一輩子對她好……&rdo;

&ldo;你的一輩子有多長？&rdo;奶奶扯了扯唇，目光悠遠地望著別處，&ldo;她的一輩子又有多長？&rdo;

兩人一併沉默了。

&ldo;夫妻之間，最後留下的多數是女人，尋常人十年已經夠難熬了，我一個人熬了二十年，我現在身體康健，起碼還能再活二十年。&rdo;奶奶微微哽咽著說，&ldo;可你們知道嗎，要不是為了孫女，我早就想隨她爺爺去了。&rdo;

&ldo;有時候我也想過，如果當初不找個大我十多歲的，找個年輕的，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很多人都勸我再找一個老伴兒，可是我做不到啊，現在還經常夢見他的影子，還像年輕的時候那麼俊。有時候我真想留在夢裡不醒來了。&rdo;

&ldo;可是奶奶，如果不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一輩子都會遺憾的。我不想遺憾。&rdo;朝露緊緊握著陳衍的手，&ldo;您不也是嗎？到現在還有和爺爺的美好回憶，總比幾十年過得空空蕩蕩，到頭來什麼都沒有要好吧？&rdo;

見老人家眉目間鬆動，她趁熱打鐵道：&ldo;再說了，現在的人都懂得養生，都長命，不是您那時候了，爺爺那時候多操勞呀，家裡條件也不好，爸爸說生病了都沒錢治，有錢也找不到好醫生。您看看這個人，&rdo;她晃了晃某人的玻璃杯，&ldo;每天泡枸杞熬養生粥還健身，比我們學校那些小夥子們壯多了，颱風都吹不跑的。&rdo;

陳衍見她講得越來越誇張，沒忍住輕輕颳了一下她鼻子。

&ldo;他說他要比我多活一天，要不然我立馬找個男人改嫁。&rdo;朝露望著他，現編說得跟真的一樣，&ldo;是不是？&rdo;

&ldo;……是。&rdo;陳衍目光一動，牽起她的手親了親。

奶奶看著兩人之間自然流露的愛意，恍惚回到了自己熱戀中的那段歲月，終是說不出反對的話了。

吃了晚飯，朝露送陳衍出去，兩人捨不得分開，在車裡坐了一會兒。

&ldo;你有沒有想過。&rdo;他握著她的手，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ldo;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你了，你要怎麼辦？&rdo;

他比她大一輪還要多，之前被太過猛烈的感情矇蔽了理智，今天才恍然驚覺，有些現實的因素不能不考慮。

朝露抬起頭，認真地問：&ldo;遺產全都給我嗎？&rdo;

陳衍被她清奇的角度逗笑了一下，&ldo;不然呢。&rdo;

朝露一本正經：&ldo;那就好啦，只要你不是因為小三小四或者我人老珠黃了要離開我，我都可以原諒你。哦對了，如果突然跑出來一個女人帶著你的私生子要跟我分財產，我一定會去刨你墳的，所以最好不要背著我幹壞事哦。&rdo;

一句話，把一個男人出軌的後路全都封死，卻唯獨沒提到他真正擔憂的。

他懂了。

能有這麼一份不顧一切的愛，這輩子他怎麼捨得離開？

陳衍心底滾燙，將她摁進懷裡。

兩人靜靜地抱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