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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塵說得合情合理,其實他不願拿走任何師父珍視的東西,在這兒的一切物件,只要是爹碰觸過的,師父無不視若珍寶,何況是這玉鐲,師父多希望這玉鐲是她的。
華無容接受他的說法,把玉鐲收回,“早點休息,明兒一早就要上路了。”
“是,師父也早點休息,別太難過,不然頭疼又要犯了。”師父這些年積鬱成傷,雖然他費盡心力替師父調理,但師父放不寬心,無法徹底復原,每當傷心過度,氣血虛損就會頭疼,所以他不放心地提醒。
華無容也誠然接受,這孩子反倒回過頭來照顧人了,什麼時候開始呢?她記不得了,自他舅舅離開這楓林草堂之後吧,想來慚愧,師父走後的這些年,前幾年是若塵的舅舅,小她七歲的舒悅凡照顧她,那時他不過十歲,悅凡走後是若塵照顧她,那時候若塵也才十歲出頭,而她什麼也沒做好,只顧傷心。
縱有滿心的依依與放心不下,龍若塵仍是一早起來,替師父採了新鮮的白色無名花,做成美麗的花冠,好讓師父戴上。昨日看見師父絕美的清麗風姿,彷彿回到爹還在的那些個年頭,師父常笑也常生爹的氣,爹總是任師父胡鬧,每天清晨替師父做頂花冠後,才帶著他四處找藥草。
爹是否早知自己年壽不長?他常會這麼想。他一個人讀醫書看藥典,或是上山採藥時,經常會印證爹說的點點滴滴。爹留下了一本示兒書,對他每一年的學習都有幫助,爹早知自己不能陪塵兒長大,才會不停地教他,夜間睡前不斷地和他說著醫理,還寫下了厚厚的示兒書,所以他從沒有失去爹的感覺,總覺得爹還在身邊。
這也歸功於師父,但他希望師父當她自己,他好懷念師父的樣子,昨晚見到師父回覆自己的樣貌,他幾乎要失態地攬住師父了,幸好沒有造次。此時他看著做好的花冠,滿意地笑了一笑,也許這輩子就這麼一次,那就讓他放肆一次吧,做一個花冠給師父戴上,像爹一樣。
華無容走出房門,看見了徒兒帶著笑意地朝她走近,一度以為是師父回來了,但那醉人的笑窩是師父所沒有的,那是舒家姐弟的特色,若塵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減幾分孩子氣,多一些男子風,她欣慰地笑了笑。
龍若塵將花冠戴在師父的頭上,以髮釵固定,“徒兒這就離去了,師父千萬保重,徒兒請山下的啞婆婆來照顧藥草,也和師父有個照應可好?”
“你信得過就好。”華無容淡淡地說,除了徒兒的切身之事和懷念師父,她任何事都不關心,師父故去後,她活著只為了把若塵帶大,如今若塵長大了,只等他成家後,她就可以去找師父了,所以除了等待,她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徒兒會請啞婆婆儘可能不打擾師父。”他知道師父愛靜,不愛與人接觸。
龍若塵背起藥箱和行李,不捨地跨出茅屋,華無容跟了出來,看著相依為命的徒兒離去,她心頭緊緊的,原來自己還是有情的。
龍若塵回頭意外地看見師父走出草堂的大門,爹過世後,師父沒有踏出大門一步過,這對他而言是無比的欣喜,他知道師父疼他,但是師父太沉溺於對爹的情愛中,現在她居然肯走出大門,他多想暫時別走,多陪師父幾天,但師父會不高興的。
他頻頻回首,師父只是輕輕點頭,直到怎麼也望不見師父飄逸的白色衣裙,他才專心地踏出遠走的腳步,每印下一步,他就告訴自己,很快就會回來了,再回來的時候,一定要替師父撫去傷悲。
漫天的迷霧籠罩整個天閣寨區,山林間一片白茫茫的,這滇黔之交的寶雲高地土壤肥沃,物產豐富,養活了十三個族群,同時也成為周邊各族覬覦的寶窟。數十年來此處不時傳出激戰,時時波及附近的漢人,成為朝中西南邊陲的紛擾之地。
不過近四、五年來十三族群附近的漢人過得安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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