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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他失憶了。
自打在馬路牙子上磕到頭之後,這大腦就和刷機過了似的,一點記憶都沒有,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弄清楚了自己是誰。
溫知南,項傢俬。
和家裡關係不好,成年後自己創業,小有成就。
大概就是這塊cbd裡,他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可以算得上第二高,俯瞰整個城市。說第二高是因為隔壁就是霍氏集團,剛好高出這棟樓一個頭。
溫知南和本家沒什麼聯絡,回到公司後他就一門心思地撲在公司事務上,把近期的所有專案過了幾遍,還把公司上上下下的職員資訊瀏覽完畢。
為了做到天衣無縫。
為了讓所有人對他失憶這件事毫無察覺。
畢竟商場如戰場,什麼把對家公司貔貅上的p眼劃了、摳會客廳招財貓的電池這種卑鄙手段都能被使出來,倘若讓人知道溫氏有限公司失憶了,那還得了?!
終於,在他狗狗祟祟地混了三天後,溫知南20版將溫知南10版完美取而代之。
大腦將今天助理匯報的資訊加工處理完畢後,溫知南升了個懶腰,整理西裝衣領,離開公司。
將車從地下車庫開出來的時候,途徑霍氏和溫氏兩棟樓中間,綠化帶旁站著個插兜的青年。
青年戴著兜帽,只留下凌厲的下頜。
身形高大,肩寬腿長,標準的模特身材。但夏天衣衫單薄,風鼓動下印出肌肉的形狀,往那一杵又像個打手,不像是個好招惹的。
似乎是在等人。
一瞬間溫知南把這個人分析了遍。
青年略有所感地看過來。
然而下一秒,車輪飛快跑過,匯入主幹道的車流裡。星星點點的車流把整個城市都拋在腦後。
翌日下午,溫知南帶著客戶參觀公司,傍晚時分,對方才滿意露出離開的意思。
商業上的往來客套倒是像本能反應一樣,溫知南妥帖地親自將合作方送至樓下。
來回客套之間,溫知南無意錯開視線,愣住。
這不是昨天傍晚路邊的青年麼?
那個傢伙依舊衛衣兜帽,站在樹蔭下,儼然一副帽沿遮住雙眼的低調模樣。
與昨天匆匆一瞥不同,不過十來米的距離,斜陽落在他半張臉上,挺拔的鼻樑投下一片陰影,嘴角向下壓,顯得壓迫感更強一些。
像是安靜地守著獵物的一匹孤狼。
溫知南腦海無端冒出這樣的想法。
意識到自己走神,他迅速拉回注意力與客戶交談,卻沒發現青年在看他,足足有數十秒之久,又平靜且耐心地挪開。
一直等到合作方離開,天色暗沉,溫知南留意青年還在那,隱約能瞧見個黑乎乎的影子。
嚯,還擱那一直站著呢。
在等人麼?
溫知南只是一念而過,卻沒多思,畢竟在今天談成一單生意後,意味著許多後續工作需要跟上,加班在所難免。
樹下的青年只是低頭看了會路邊的石子,再抬頭時,剛剛還在那邊與客戶交談的人又不見了。
依舊一句話沒說上。
青年皺眉,昨天也就罷了,今天他確定溫知南看到了他。
溫知南轉身回到頂層加班了。
敲門聲響起,他見助理推門而入,這姑娘今天顯然是有備而來——她手腳麻利地將材料先放好,隨後開啟深藍活頁夾,立正站好,深吸一口氣,大聲匯報。
溫知南嘆為觀止,感覺自己聽了一段水平頗高的貫口。
直到最後一個標點符號結束,這姑娘深吸一口氣,眼神瞥向腕錶——時間掐得剛剛好,五分整。
完事似乎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