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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鬼蠶食了他的血肉,感受到他的悲傷,與之同哭。它們被他感動,終於放下不甘和怨念,情願助他一臂之力。
轉生大陣終成,開始自動運轉。
若黛醒來時依然在病榻上,她渾身軟綿綿的下不了床,頭腦昏昏沉沉,感到口乾舌燥,便啞著嗓子喚柳枝拿水來。
柳枝遲遲不來,若黛睜開眼,發現換了新的床帳和繡被,輕軟乾透,摸著舒服多了。
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匆匆走進來的卻不是柳枝,而是若黛的母親安氏。
&ldo;怎麼了黛黛,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燒著嗎?&rdo;她關切地摸摸女兒的額頭,試探著溫度。
&ldo;娘親?&rdo;若黛以為自己在做夢,她猛地抓住安氏的手,反覆確認是否真實,末了將它緊貼著自己的臉頰,滾燙的淚珠兒不停落下,&ldo;我還以為我已經死了呢,沒想到死前還能見您一面,真好。&rdo;
是顧峻看自己快死了,請她來見最後一面嗎?怪不得要換床褥,要是娘親知道了她受的委屈,還不把個公府鬧翻天。太久沒見,娘親倒比上一次她回家時看起來更年輕了。
&ldo;傻丫頭說什麼渾話?你才十六歲,過了這道坎兒,咱們還有長長的一輩子呢!&rdo;安氏戳了她額頭一下,又是氣又是憐愛,&ldo;可不許說喪氣話了。&rdo;
愛女這場病來得急而兇猛。夫婦倆請了無數名醫看診,都說不上她到底得的是什麼病,皇后甚至派了宮裡最好的御醫來,也看不出病因,說沒治了。
好在成安侯想起曾經無意中救過一個上清宮的小道童,其師父正是傳言中天人降世的玄池真人。道長曾許諾會報答他,當時他沒放在心上,如今可不正派上用場了?於是乎急忙親自去往玄池清修之處求人。
&ldo;十……十六歲?&rdo;若黛怔住了。
是在做夢嗎?她掐了自己一下,很疼。
若黛記得自己十六歲的時候確實生過一場大病,差點沒挺過去。最後是爹爹親至上清宮請到玄池出山,看出有邪祟作亂,才救了她一命,那也是她和玄池第一次見面。
她硬撐著坐起來打量著屋子裡的陳設,這裡已經不是顧家,而是成安侯府,她自己的房間。桌子上的仙人球,窗簷下的風鈴,牆上她幼年時的塗鴉,籠子裡她的愛寵八哥捲毛仔……它們都還好好的在那裡,陌生又熟悉。
如果說她現在只有十六歲,那她遇到玄池,經歷的那些甜蜜與憂傷,後來又嫁給顧峻,過了那麼幾年,一直到淒涼地死在顧家,那些又是什麼?是夢魘?還是她死前的願望被老天爺聽見,竟然真的讓她重活一世?
&ldo;黛黛?&rdo;安氏被女兒奇怪的表情嚇到了,趕緊將她摟到懷裡,拍著她的背,&ldo;孃的寶貝,不怕不怕,你爹已經去請高人來,你一定能平平安安地度過這一劫。&rdo;
&ldo;我、我沒事,我就是想你了,你不要走,就在這裡陪著我好不好?&rdo;若黛賴在母親懷中,既感到唏噓,又覺無限幸福滿足。
她真怕這也是一場夢,一醒來,又回到冷冰冰的顧家。如果都是真的,前世那些不愉快的事現在都還沒有發生,她是否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ldo;娘不走。&rdo;安氏以為若黛是在害怕病情嚴重,向自己撒嬌呢。
她像抱小女孩一樣橫抱著女兒,唱起兒時哄她入睡的歌謠,若黛正在病中精神不佳,很快就在母親的歌聲中再度睡過去。
再醒來見母親還在身邊守著她,若黛終於安下心來,確認自己是真的重獲新生了。
她身邊又有了爹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