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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館大石柱的陰影裡,成競嶠正倚著牆等的滿臉焦躁,看見梁斷鳶的背影搖晃著走出來,伸手招呼了一聲,胳膊劃一個圈落回腦袋頂上,「這邊兒!」
梁斷鳶回身看了他一眼,指指不遠處的自動販賣機,徑直走了過去。
「請你的。」沁著水珠的易拉罐被梁斷鳶不由分說塞進他手裡,兩個大個子並排靠在樹蔭裡,顯得有些擁擠。
「我剛喝完一瓶……你有什麼事兒啊?讓我站這兒乾等半天。」成競嶠打了個可樂味的嗝,「是想說剛那小孩兒的事兒麼?」
得益於190的身高,成競嶠自打上了高中就總是能站在地鐵車廂裡睥睨眾生,因此練出來一身的滄桑與豪邁,當然,少年白頭也給了他不少氣質加成。
早在大一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管別人叫小孩兒了,甭管歲數多大,球場上往他高牆似的身軀前邊一站,愣是生不出質疑來,還以為是哪個重返校園的前輩蒞臨指導,學長學長叫的很是順從,成競嶠每次都呲著牙也不糾正,佔了不少便宜,如今在這校園裡鑽營了三年,稱呼起小孩兒來更加順口。
「是。」梁斷鳶早習慣了,不必彎腰低頭就能交談的角度讓他很自在,他扣了扣罐子,說,「別給其他人知道。」
「我又不是個娘們,說這些幹啥?那小孩兒是哪個我都不知道呢!」成競嶠總是很可靠,梁斷鳶對他的信任跟他190的大個兒線性正相關,不過八卦的程度倒是他頭一次親身領教,「你幹嘛這麼操心,這……你親戚啊?」
成競嶠沒得到回答,短暫停頓之後拍拍他的肩膀,「跟你賭一個全家桶,這小孩兒呆不了多久就得回家歇著去。」
梁斷鳶瞥了他一眼,沒說話,成競嶠絮絮叨叨繼續講,「校隊那個眼睛賊大的控衛,記得不?他女朋友就割腕子,上學期沒待幾天就休學回家了。這小孩兒看著比她還嚴重……」
「又不讓我跟別人說,我這不只能跟你說說了嘛!」成競嶠收到了梁斷鳶的注視,不甚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起來這種人我真是不理解,女生也就算了,畢竟天生就想得多。大男人咋的了,還自殘,非主流的時代都落幕了,愛太痛情太深的,還來這套,逗呢?」
梁斷鳶沒回答,順手從兜裡掏出把連著鑰匙的迷你瑞士軍刀,對著成競嶠撐著身子的手腕,比了個請便的手勢遞過去,「劃一刀,換徐希言跟你好。換嗎?」
他最知道成競嶠的軟肋,雖然看起來實在像是個沒有痛感神經的單細胞生物,但這人其實很怕疼,他上一次挨刀子大概得追溯到小學割包皮的時候,麻藥勁兒過了之後的那種痛讓他刻骨銘心,以至於十幾年後還總在酒後大罵當年的執刀醫生手藝不精,讓他如何在撒第一泡尿的時候生不如死。
是以就算是用他日思夜想的徐希言來權衡,大概也不願意,果然——
「咳——咳!說他呢,關我屁事。」成競嶠猛嗆了一口,險險躲開沒落在衣服上,擺擺手罵道,「老子他媽的又沒病!」
「正常人不會這樣。」梁斷鳶把鑰匙重新揣回兜裡,神情很有些嚴肅,「他是病了。」
「什麼時候轉行當的醫生……」成競嶠嘟囔了一句,撣撣衣襟,「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校隊那控衛替那姑娘操心,因為那是他物件啊,本來就該。可你這,是人家哪位啊?」
「還說……」梁斷鳶喝光了飲料,把鋁製易拉罐捏的咔咔作響,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聽進去多少,心思混亂索性使勁捏了一把,一個三分投球把團成一團的罐子扔向不遠的垃圾桶,「娘們比你可差遠了,都沒你能說。」
鋁殼在地面上咕嚕咕嚕地滾,沒能投進。
「廢!」成競嶠笑一聲,比個投籃的動作手腕輕推,空心投進,連桶邊都沒擦著,可他絲毫沒有炫耀的意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