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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便是久久的無言,唐宵徵用放在陳琛那裡的備用鑰匙開啟門,回身,落鎖,開燈。
「隨便買的。」他回身,脫下外套掛在門邊,拍拍陳琛的肩頭,「留著備用,別緊張。」
「我的臥室今早——昨天早上收拾過,你去我屋裡睡。」他走出去兩步,又回頭,「我睡我媽的房間。」
「啊?」本有些莫名拘束的陳琛聽了這句回神,「幹嘛?不是每次都在你的房間擠擠麼,你幹嘛?」
「今天不行。」唐宵征停下來,想了想,突然走近脫掉陳琛的外套,「我可能忍不住。」
他也只是脫掉了陳琛的外套,撣一撣掛在門邊,「去洗漱吧,你那套東西放在老地方。」
「幹嘛去?」陳琛這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睡覺。」唐宵征好像又變回了熟悉的那個人,笑一笑,「不然跟你大眼瞪小眼?去吧,你收拾完我再用浴室。」
「……我不。」好半天,陳琛抿抿唇,突然興師問罪,「你怎麼這樣兒的?」
「不問問我,就買了那些東西,也沒問問我,就搞什麼坐懷不亂的,你倒是柳下惠有風
度,我呢?」他手上攥的緊,指尖都被捏的沒了顏色,「我,我也沒說不願意啊,那我要主動求你跟我睡,是不是有點兒潘金蓮的感覺……」
陳琛踮起腳吻在唐宵征臉頰,那話的餘音便化作濕熱的水汽,虛虛擦著耳廓鑽進腦海里,鑽心的癢,「我就是有點兒怕疼,你輕點。」
山海的某一隙,朝陽正懶散地升起,天色擦出黯淡的灰,快亮了。
唐宵征拉上窗簾,滿室昏暗中,壓進迷離的喟嘆裡。
「……新年快樂……」當淺色的窗簾也無法再遮住天光時,粗重喘息中有人低低呢喃。
唐宵征替他掖好被角,笑了笑,心知,在一起這件事,無論如何辯解,都已經不再是試一試這樣容他逃避和敷衍的說法了。
第四十六章 ——世界喜憂參半
天光大亮,煥然的清風拂散前夜的落雪,南方的城市薄霧蔽日有些陰暗,北方的朔桑卻依舊高空萬裡無限晴朗。
如同迥異天氣一般,在一個又一個365日的輪轉之後,這個世界,依然喜憂參半。
當久不曾主動匯報過自己動態的梁斷鳶收到唐宵征遲來的新年祝福,並從字裡行間看出這位口是心非朋友的人生已經發生了重大變化時,這個大個兒正身處離校不遠的三甲醫院裡,下頜胡茬發青甚至還穿著睡褲,極其少有的顯出些不修邊幅。
距他不到10米遠的身後,「精神衛生中心」六個大字兒,懸在門診樓入口的正上方。
大概五分鐘之後,安易持的身影從入口處顯出來,梁斷鳶掐了煙揮揮手,打散周身繚繞的尼古丁的刺鼻氣味迎上去,「怎麼樣?」
「好像不是太好……」安易持依然笑著回話,只是那笑意比起早先,顯而易見的有些疲憊,他把手裡拎著的口袋遞給梁斷鳶,頷首就將表情隱進毛茸茸圍巾的邊際裡,「大概要花些錢了,我去打個電話,可以再等等我麼?」
「嗯,去吧。」梁斷鳶注視著他走遠,遂從紙袋裡取出各式各樣的診斷結果,從中搜尋著簡明易懂的結論。
半晌,圓滾滾的一隻麻雀躍上高枝,撲簌簌抖落一陣細雪,抱團的冰晶劃過紙張上「重度抑鬱」的字樣,劃過「重度焦慮」的結果,也劃過「建議入院治療」的倡導。
最終打著滾越來越近,停在樹下人捏著紙張的拇指邊緣,不多時浸濕紙張,扭曲了「有自殺傾向」這幾個油墨尚溫的清淡的字跡。
梁斷鳶仍站在原地,翻來拂去看著結果,一遍,兩遍,三遍……等「有自殺傾向」幾字兒再次突兀地映在眼底時,猛地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