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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了人群中極少數的,不講道理的垃圾,你不是懦弱無能,只是運氣不好。」那時漫天星辰好似都落入他的眼底,梁斷鳶赤裸裸的探視如同一把利劍,刺破滯悶溫熱的空氣,劈開了安易持厚重到脫不下的防禦。
「回去之後我陪你去看醫生,咱們正兒八經拍個片,吃些藥,往後好好睡覺。」他微微抬頭才夠得到安易持沁水的額發,看得出來這樣低姿態的動作他其實很不習慣,「把不值得記住的全都忘掉,有想要說的話就來告訴我,咱們總是要往前走的,對麼?」
夜風從身後拂過,水珠一粒一粒地蒸髮帶走安易持身上薄薄的一層暖意,他打了一個寒顫,突然就很想梁斷鳶再抱一抱他。
「嗯。」他也確實這麼做了,沖梁斷鳶打/開/雙臂,吸了下鼻子鮮有的主動,「能,能抱抱我麼,很冷。」
意料之中,又期待之外,梁斷鳶抱住他了,胳膊環過腰身,臉頰貼在耳側,卻遠比他要求更多,攬他入水,兩人交錯時,有意無意擦過他的額頭,在鬢角留下近似於吻的觸感。
在梁斷鳶看不到的身後,安易持怔愣地睜著眼,覺得事情發展的超出預期了,他心跳著實地停了一拍,繼而狂躁的像是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他有些暈,看向遠山覺得天地都在微微飛旋,可他又覺得高興,興奮,帶出難以忽視的虛晃。
這是,怎麼了?
想自己大概很喜歡這個擁抱,安易持心裡暗自一驚。
擁抱於他,是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品,從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是很有些悲觀的,當下便有理智回籠,在耳邊呼喊,「嘿,他走了你可怎麼辦,真傻假傻?」
可現下他滿腔欣然,理智壓不住澎湃的舒暢,他覺得全身都在跳動,貼著梁斷鳶的面板在跳,環著梁斷鳶的手臂在跳,甚至偷偷劃過梁斷鳶胸膛的指尖,也在跳。
大概溫柔和愛護像是春風,帶來些微醞釀良久的暖,容易讓人放鬆警惕,不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不對,有一句你說的不對。」如同隔了一層磨砂玻璃,安易持聽到自己說了傻話,「我運氣很好……」
「能遇見你,我運氣很好。」
像一縷幽魂飄回軀殼裡,說完這句話,安易持倏忽一下面上飛紅,一次呼吸還沒有吐乾淨,就真切的耳根發燙。
那話音悠然又飄忽,裹在微波細浪中,捲入氤氳霧氣裡。
安易持緊了緊手臂,突然就察覺抱著他的人動了,動的甚至有些劇烈,掙脫束縛語氣很有些迫切和生硬,「該回去了。」
熟悉的溫暖突然遠離,縹緲的燈光好似也隨之變暗。
安易持呆呆的沒有動彈,像被含冰帶刺的一瓢冷水當頭澆透。
忐忑,緊張,後悔……爭先恐後雜糅於胸,全都正正堵在他的喉口,梗的他有些氣喘。
不該說的,他低下頭,望著空落落的手心,不該說的。
他難過的太投入,以至梁斷鳶踉蹌一下站起來,穩穩拉起他走進更衣室,甚至用乾淨浴巾裹著,給他擦淨了水漬包的嚴嚴實實了,他還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
「易持。」安易持沒有抬頭,但梁斷鳶該是嘆了口氣的,「該回去了。」
他按在安易持肩上的手忽然向上滑,過了單薄精緻的素白鎖骨,過了流暢乾淨的軟軟的下顎,停在豐潤朱紅的嘴唇上輕輕勾了勾,「想說阿姨快要來趕人了,不想你這樣子被看到……」
他微微躬身湊近的時候,安易持剛剛抬頭,還帶著一點勉強的微笑,唇間露著小小的一點縫隙,大概想好了解釋那傻話的藉口。
梁斷鳶的唇貼上他的嘴角時,安易持才猛地一下閉上了嘴巴,停住。
指節死死攥著浴巾邊角,他甚至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