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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劍本以為那些話對他是沒有影響的,甚至分手以後,他還總是唱著反調兒顯得過分恣意張揚,他把性向掛在嘴裡,穿在身上,照耀宣揚好像不畏人言。
他對每一個吞吞吐吐問他是不是gay的人都回以一句『關你屁事』,覺得這就是自信和平等。
可是關其復站在眼前輕飄飄說了這樣一句,卻好像有人狠狠揭了他遮在眼前的面具,露出其下瑟縮卑微的孤獨的身影。
斯劍愣愣看著關其復,忽然想,也許某一天,當他能像這人一樣自然大方的介紹自己,而非戲謔捉弄故意要看別人聽聞性向尷尬僵硬的臉,他才是真的,徹底放下了過去,不再用張揚掩飾自卑。
「嗯?」關其復轉身抬頭,正對上他愣愣出神的視線,腳下停住,站在窗前沒有走動,回身指了指窗外,問,「你喜歡這個?」
他恰巧認得這花,那是小時候科學課上的隨堂作業,「這東西好看是好看,但聽說只在夜裡開放,喜陽趨暖,遇霜即死,不大好養。」
「老子對這些生/殖/器官沒有興趣。」斯劍眨眨眼回神,不願承認這大傻子居然還有些敏銳,又想自己無端在小他四歲的關其復面前短了一籌,生出些惱羞成怒來,「我對你那些唧唧歪歪的忌諱更沒有興趣,換了房就滾上床睡覺,別他媽吵我。」
「學長?哥?斯,斯劍?我能開個燈麼?」滿室寂靜中,關其復訕訕閉了嘴,只是踢被子的悉索格外響亮,輾轉反側了幾次,終於想起來新的問題,「唐宵征的行李還在這兒,得給他送下去吧……」
一動不動的人終於有了反應,轉身過來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給了最後一擊,「跟他住的是陳琛啊,什麼東西不能共用,要你瞎操心?」
如願以償的,關其復偃旗息鼓,悄沒聲兒鑽回被子裡,悶悶出聲,「晚安。」
圓月高懸,星影低垂,零星橙黃的燈光之下,源源不斷的溫泉活水注入池塘,發出琤琤清脆的聲響。
梁斷鳶和安易持走進浴室的更衣間,時鐘指向凌晨一點。
在此之前,他們剛剛在電梯口巧遇了要上樓去的陳琛和唐宵征,被陳琛用『一步沒趕上,步步沒趕上』好生嘲諷了一番。
好在安易持被梁斷鳶灌輸著,逐漸也習慣了他說話的方式,終於能自如的左耳進右耳出,不往心裡去了。
他圍好浴巾從儲物櫃後走出來,團一團將自己的衣服存進梁斷鳶身邊的格擋裡去,再一抬頭眼睛不知該往哪裡安放。
梁斷鳶彼時沒遮沒掩,只穿著平角的一條泳褲,肩背寬闊雙腿修長,勻稱結實的肌肉附上筋骨,分明沒有虯結的肌肉,卻又有十足的力量感,健壯與柔和既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融合的恰到好處。
安易持莫名有些緊張,手掌蜷起守在身側,站的規規矩矩,眼神只敢死死落在梁斷鳶唇邊,定神問道,「學長,你困不困?」
若是梁斷鳶不曾在意,這本該又是一個醒的多睡的少的夜晚,他早就習慣了,沒什麼大礙,可悄無聲息地躺了快一個小時,聽著他毫不焦躁的平穩呼吸,梁斷鳶反倒率先沉不住氣,摁亮手機看一眼,索性開了燈,「還是睡不著?」
「嗯。」安易持猛地閉上了眼睛,「我吵到你了?對不——」
「沒有。」梁斷鳶打斷他,一手遮在他眼前,另一手點點他的嘴唇,堵住沒能脫口的一句道歉,「你已經很安靜了。橫豎睡不著,去浴室吧……」
他向來想什麼做什麼,此時努力尋找著試圖給個理由,反倒一時語塞,摸摸鼻樑後套了陳琛無力的一句,「來都來了。」
好在安易持很好說話,從來也不會拒絕,並不在乎理由是否合乎情理。
「還好。」眼前梁斷鳶扶著櫃門,忍下險些打出口的一個哈欠,眼角憋出亮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