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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等了這麼久,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也讓你為我,為我這種人,付出了這麼多……抱歉。」
在陳琛覺得自己差一點哭出來的時候,唐宵征終於大喘氣接上了前言,
「可我就是這樣的人,想不明白的事情,沒有勇氣去做……我怕你的喜歡是心血來潮,怕你即便喜歡男人,也可能不會是我,怕你只是覺得孤單,一旦有人來找,就頭也不回放棄我走開……」
「怕個屁啊,全是我的錯,怎麼不懷疑你自己?」陳琛一抹眼睛,有些哽咽。
「也有的。」唐宵征捧著他的臉,拇指拂過眼角,確認那裡還是乾燥的,重又裹緊他的圍巾,「我怕骯髒的佔有和猜忌,會讓你過的辛苦,我怕還沒有能力也不夠努力,能讓你不比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更加拘束,我更怕自己這個人無趣又刻薄,沒法讓你覺得開心……」
「但一想到唯一確定的事情是自己有把握能夠做到的,我就管不住其他雜七雜八的顧慮。」
「我說過吧?只有一件事我可以確定,我永遠是你的。」
「試試。」唐宵征把暴露在寒風中的那隻手攏進袖口裡,緊貼著自己的面板,他定了定神,因為緊接著的剖析並不是什麼容易表露的心聲,「咱們在一起試試,哪天受不了我,就放你離開。」
躬身的側影封堵了陳琛所有的回答,悉索細微的氣音,和偶爾冒出一兩個音節的呻吟在碾轉的唇舌間消散。
那日凌冽的寒風有種冰封千里的氣魄,利刃一般擦過兩個相擁的身影,帶來一粒一粒,飄忽的冰晶。
「下雪了。」
大雪封堵的街道,無人知曉,一個暴雨冰雹敲打下孤單成長的靈魂,懷抱勇氣決心化身火焰,冰雨也好,狂風也罷,只要還沒有熄滅,就要竭盡全力的,保護另一個人。
第四十四章 ——世間的間隙
撣拂塵,祭灶神,新紅攀枝頭,門神見天光。
對大多數人來說,年前細碎的時光被各式各樣節日的期盼填滿,帶著沉甸甸的重量以至顯得腳步緩慢時日冗長。
但情況到了剛剛得償所願的陳琛這裡,卻恰好相反。熱戀期無拘無束的時光被他主觀上無限壓縮,近乎是一閃而過,憑空蒸發般有些虛晃了。
等他穿著一身新衣躺進陽臺躺椅,聽著耳邊不甚清晰的嘈雜回頭張望,瞧見廚房門口來來去去的人影時,才如夢初醒地反應過來,日曆嘩啦啦翻過,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掐指算一算被逼迫著置辦年貨的時間,他已經有整整三天沒和唐宵征見過面了,以度日如年的標準來換算,真真有種煎熬了三度春秋的疲累空靜。
於是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一陣,陳琛鎖了房間門再回來,盤腿陷進椅背,搖著晃著給唐宵征去了電話。
鈴聲在客廳裡驟然響起的時候,唐宵征正在門外一個人貼對聯,叼著剪刀拎著膠帶,給「永珍更新」的上聯貼牢兩個角,風一吹如同幡然的旌旗獵獵作響。
起先他在兩段歌聲的間隙裡往客廳探一眼,正趕上一片寂靜的空當,以為自己生了幻覺,縮回腦袋再凝神細聽片刻,一愣,跳下椅子要往回走。
「稍等……」他趿拉著拖鞋沒站穩,順手往邊上一撐,耳邊緊接著就響起清脆鎖舌落座的咔噠聲,一牆之隔的悠揚樂曲愈加隱晦。
……
穿堂而過的寒風從背後吹過,只穿著一件粗線毛衣的唐宵征打個哆嗦,拉著門把使勁晃兩下,終於回過神來。
他把自己鎖在了門外。
低頭看看腳上的室內拖鞋,抬頭看看水漬斑駁的天花板,唐宵征嘆了口氣,突然想抽支煙。
「怎麼回事……還沒醒?」間隔兩個街區的陳琛摁斷了聽筒裡的佔線音,對此毫不知情,只滿腹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