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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斷鳶似笑非笑看他,說,「能來就是有進步。」
梁斷鳶沒有明說,但安易持知道他清楚,昨晚收到他的訊息,自己是故意沒有回覆。
以前安易持不在乎,所以從來也沒有自覺,可是近來,也許梁斷鳶早晚不間斷的詢問有了成效,他發現自己的確像是生了病。
除去顯而易見的失眠,背痛,和食量驟減,他好像不能再如同小時候那樣,隨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很多時候,腦子是清醒的,它告訴身體,梁斷鳶的邀請是有益的,外面風光大好天氣晴朗,你該出去走走。
可是神經帶不動雙腿的筋骨,這具軀殼就只願意長久躺在床上,或坐在桌前,所有關節都停了電,只有心臟還在跳動,結締組織依然在傳輸。
安易持被自己的身體困住了。
今早若不是梁斷鳶前來敲門,強迫式的帶他離開,那很大可能,他會在許久之後用「沒看見」來應付梁斷鳶,然後一個人蝸居在宿舍裡度過這個假期。
該好好謝謝他的,安易持這麼想著,突如其來的多愁善感就逼落了眼眶的兩滴淚。
已經離等著的人很近了,安易持臉上一熱,開始手忙腳亂地擦眼睛,為著不受控制的情緒化,有些尷尬和難堪。
在前頭走著的梁斷鳶突然就停了腳步,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轉過身擋在安易持面前,他用袖口的棉料擦拭身前人的眼角,吸乾了水漬後拍拍他的腦袋,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其他人聽到,「要是不舒服,就把隱形眼鏡摘了吧。」
安易持抬頭,正看見梁斷鳶一本正經對他眨眨眼睛。
那樣高大的男人突然做這種小女兒的嬌憨,有些微妙的搞笑,他哪來的隱形眼鏡,這是梁斷鳶替他遮掩呢。
大概誰也沒見識過梁斷鳶這面不改色扯謊的能力,陳琛站直了跑過來,還很認真地在建議,「那邊兒便利店就能洗手,要摘的話過去吧,我們等你。」
安易持忍了忍,笑開,眼尾嫣紅嗓音沙啞,他搖搖頭說,「久等了,咱們走吧。」
那年6個人還能走在一起,並不多麼有錢也沒誰多麼窘迫,只是碰巧大家都沒有車。
他們背著大大的雙肩包走在街上,他們頂著灼熱的太陽絮絮叨叨,他們指著重疊樓宇間狹小的一片天空,相約下個假期,要一起去往海上。
後來有人過的很好,有人備受煎熬,可散落天涯相隔萬裡的時候,每個回想起來的人都掛著同樣緬懷的笑。
第二十二章 ——男朋友的反義詞
歷時一小時十八分鐘,平均時速210公里的城際高鐵上。
斯劍是唯一沒有提前買票的成員,背著雙肩包獨自走向後方車廂,其餘五人同室相處,三人一排,兩人成雙,陳琛正巧卡在了關其復和唐宵征中間。
許是先前打盹兒養足了精神,陳琛毫無睡意,可他又慣常的什麼都暈,不長的旅途也看不了手機,索性左顧右盼打量了一番。
關其復戴著耳機早已歪頭陷進椅背裡,胸膛平緩起伏,顯是睡熟了,唐宵征倚窗盯著手機螢幕,眉頭緊皺著思索,正和上邊密密麻麻的文字較勁。
他無聊,想找人打發時間,縮回腦袋,猶豫著,伸腿去碰唐宵征的膝蓋,「昨晚怎麼沒叫斯劍一起來啊,不是給了你兩張票麼?」
「我跟他還沒有熟到可以一起出來玩的程度。」唐宵征摁著手機鎖了屏,靠近椅背裡抄手看他,「倒是你,就見過一次面,怎麼記了這麼久?」
這就很有些惡人先告狀的意味了,陳琛一愣,旋即有些忿忿不平,這是算準了他不敢問嗎?可話至嘴邊,他又囁嚅著不知該說不該說。
唐宵征的視線從他欲言又止的臉上收了回去,掠過前排層層疊疊的座椅,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