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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張曉瑩沒說錯,斯劍叛逆期的時候的確是不服管教,上了很好的高中,卻打入學起就心浮氣躁的不願踏實學習,因此成績一落千丈,就更加覺得做題委屈。
他順風順水長到那樣的年紀,從來不曾受過挫折,只好用不在乎來偽裝自己,好像散漫隨意就能改變事實。
陷在惡性循壞裡無法自拔的時候他看見席慕蓉一句詩,覺得好像是自己寫的日記——坐在課桌前望著窗外,覺得不論做什麼,都比讀書有趣。
斯劍那時鑽了牛角尖,學不進去的課上藏著個小小的p4,收在筆袋裡看電影,靠著想像自我安慰,嚮往著學習以外的世界,渴望著校園之外的江湖。
好在他只是有些莽,但表面看起來還稱得上聽話,空懷一顆想要浪跡江湖,搏打拼殺的賊心,卻沒有結拜大哥,混跡幫派的賊膽,只能做做精神上的陳浩南。
遇到李柬之前,他唯一認可的男人是學校的濤哥。
濤哥的校服外套裡總是穿著一身純黑的t恤,每天上學騎一輛粗獷極簡的烤漆掛牌摩托,每每點火起步就好似引擎裡炸響了一管雷,即使保衛科囂張的吳大爺堵在門口,也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逞幾句口舌。
彼時斯劍還穿著藍白相間的面口袋,內裡是同款滌綸短袖衫,夏天站在太陽底下,能悶出滿頭滿臉的汗,他每天上學都騎著明黃色的摺疊小腳踏車,逢上下雨天總濺得自己一身泥,哼哧哼哧登到學校,若是忘了進校門要下車,就跟吳大爺針尖對麥芒吼上那麼幾句。
他覺得濤哥是個狠角色,只是到底有些骨氣不願做舔狗,是以直到濤哥被開進學校的警車帶走,徹底消失在學生的視野,也沒人知道斯劍曾經如此仰慕一個「恐怖分子」。
除了李柬。
斯劍人生最沒出息的時候,就是濤哥喪眉搭眼被警察拷走的這一天,他憧憬嚮往的江湖生活轟轟烈烈拉下了帷幕,在校報邊欄和學生的課餘閒談裡,心目中神氣威風的濤哥成了個卑劣猥瑣不學無術的下等人。
斯劍人生頭一次,謹言慎行。
他緊抿著嘴,只在人群中大喇喇揮手附和了一聲,「就是!混著的能有什麼出息,都是傻子!」
晚自習他耳根燒的通紅,回想之下覺得那些話都像扇在自己臉上,說不出口的理想徹底崩塌,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人生觀。
斯劍找老師請了假,謊稱頭暈心悸草草收拾書包走人,回到自家樓下的時候,遇上李柬正從車上下來,「沒上晚自習?」
斯劍停住,嘆了口氣,「我請假了。」
李柬剛剛穿好外套,長臂一展探到他的腦門,溫熱手背貼了上來。
斯劍是跳開的,像是被什麼髒東西碰到,狠狠抹著被碰到的地方,「我沒發燒!」
李柬說不上脾氣多麼好,那隻手落下來一把揪住斯劍腦後的頭髮,逼著他抬頭,面色沉靜的宛如一潭死水,「你怎麼了?」
單元門口的雨棚上懸著夜燈,此時應聲而亮,映出李柬右眼眉弓之上的一抹疤痕。
斯劍曾經最喜歡這個,他覺得這是男人的浪漫,想李柬大概曾經也是個風裡來雨裡去刀光劍影中脫身而出的硬漢。
可現在情況變了,斯劍渾身難受,總覺得這人大概也是掃黑除惡的物件,上不得檯面,他掙扎著壓低聲音怒吼,「別他媽動我,放開!」
李柬被這股莫名其妙的排斥氣笑了,他從來也沒多好說話,聞言反倒進了幾步,拉開車門硬是把斯劍扔進了後排座位,「滾進去。」
斯劍磕在後門把手上,腦袋嗡嗡地響,正想發火,被李柬狠狠甩上車門的動靜嚇的噎了回去。
李柬大他兩輪,早是個成熟的男人了,斯劍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再逞能估計要吃虧,於是縮在角落,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