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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走私偷渡的芯輪部件,是封面性感的露骨雜誌,是堆積如山還未宣發的智慧型手機……
但他沒想到種種臆想全是假的。
牧馬人的確走野路,卻不是多麼風景卓越的地方,而是那種遇上下雨就滑的寸步難行的猙獰鄉道,常常需要掏錢請農戶開著拖拉機前來牽引。
李柬十天半月之後回來,推開泥濘不堪的車門下來站定,拉開後備箱給他看一眼,裡頭全是形狀醜的不定性,顏色髒的不分明的海綿樣品。
他踹一腳輪胎,乾涸的泥巴落雨似的掉在地上,堆成一座座髒亂的小山包,隨手抹一把車玻璃,露出個能看到內裡的視窗,歪著嘴角笑,「你說這車?借錢買的,到現在還欠了一屁股債。那時候太年輕,不懂事,該買個五菱小麵包之類,結實耐用,還省油。」
斯劍本該死了心的,李柬早跟他透了老底,連一層遮羞布也沒能留下,他還有什麼能夠幻想的呢?
這一點也不酷,大他兩輪的老男人,完全就不是個一呼百應的大哥,他甚至常常被海綿廠裡僱來幹活的民工以罷工相威脅,整日忙的頭打腳後跟,全然是個疲於奔命的,普通男人。
可斯劍覺得自己有些過度成長了,他跟不上自己的喜好,也控制不住對著李柬油然而生的心疼,隔三差五登門拜訪的陌生女人讓他又難受又愧疚,他只能盡力把心思放到書本上去,以期忙碌和緊張能驅散無孔不入的李柬的身影。
那是張曉瑩人生最輕鬆愜意的一段時日,再不用操心兒子的成績,想著多年辛苦沒有白費,斯劍已然一隻腳踏進好大學的門檻了,是以收拾收拾人至中年發現了新的愛好,開始飯後睡前,跑去跳跳廣場舞。
而斯劍同班三年之久的同學,卻是自打那時開始,才認清了這人的真面目,原來這蔫吧自閉的小孩兒其實很暴躁,說話做事直接的讓人有些打腦殼。
最著名的一次事件發生在高三下半學期,張曉瑩閒談過後帶回來幾句閒話,說李柬和他女朋友就要訂婚,已經開始商量彩禮了,斯劍聞言並沒有異動,照常揹包去了學校。
那時當班的英語老師懷了孕,大著肚子一般不會在課堂上下來走動,據說是生怕同學們帶著手機會有輻射,可她又向來是個綿軟的性子,是以課堂上吵鬧不堪聽不清聽力,還有過分者居然坐在最後一排偷偷傳著籃球。
女老師氣急了也只是開門出去,在通風良好的樓道里大喘氣。
班長拍桌站起來,扶一把眼鏡弱弱喊了聲,「都別吵了!好好聽課行不行?」
渾慣了的幾個小子無人理睬,一片混亂之中,安靜做著閱讀題的斯劍對了下答案,往卷子上畫了個大大的紅叉,翻著書包找出體育課用過的桌球拍。
他直直走向最後一排,球拍狠狠摜向喧譁最盛的那人,電光火石之間,球拍打中課桌書兜的擋板,發出一聲巨響旋即擦著那人鼻尖過去,打掉了一片牆灰。
這樣大的力道若是真打在人的腦門上,免不得要見血,沒人知道斯劍是相信自己的準頭,還是根本就不在意會不會打中人。
像被人摁了暫停鍵,教室之內陡然生出一片寂靜,女老師聞聲推門進教室時,便是一根針落下也能聽見響動,斯劍撿起地上的籃球橫肘一把丟出了窗外,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人,很有些陰惻惻,「狗日的,欺負孕婦?」
同窗幾載,斯劍一鳴驚人,此後在同學之中的風評一度超越了濤哥,是個實實在在的狠人。
某個角度來講,斯劍實現了自己曾經的理想,雖然這是在對李柬的不滿和求不得的怨氣的推波助瀾之下的一時衝動。
若一切都按部就班能順利的往下進行,李柬娶妻生子開始轉換重心,斯劍繼續忍耐考學離開,往後尋尋覓覓遇到別的戀人,大概兩人就能像條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