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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剛開門的棋牌室還很冷清,除了守在櫃檯後的會計以外,就再無他人。
大廳靠窗的位置,充當服務員的會計端上來兩杯熱茶,是劉永昌愛喝的特級碧螺春。
劉永昌拿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升騰的熱氣,看向坐在對面的靳舟問:「怎麼把我約來這裡?」
這家棋牌室是劉永昌最早的產業,由於地段選得好,附近都是小區,開了這麼多年仍然沒有倒閉。
「我記得我在學習刑法時,」靳舟看著漂浮在杯中的茶葉,霧氣籠罩住他毫無波瀾的雙眼,「我提醒你這家棋牌室有聚眾賭博的風險。」
有的客人來這裡打一晚上麻將就能輸幾十萬,雖說並不是劉永昌把人召集來這裡,但真要出什麼事,劉永昌也絕對脫不了幹係。
「所以後來我不再做那些賭徒的生意。」劉永昌抿了一口熱茶,眉峰微挑,「怎麼突然說起這事?」
「你的酒吧剛開時,」靳舟仍然垂著視線,不疾不徐地說道,「你對賣藥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讓你不要允許這種事發生在你的酒吧裡。」
「是,我一直遵紀守法,所以酒吧開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出過事。」說到這裡,劉永昌頓了頓,又道,「當然,這些都是你的功勞,不然我一個大老粗,可能犯了法都還不知道。」
「你……」靳舟抿了抿嘴唇,終於抬起視線,迎上劉永昌的雙眼,「當初為什麼要去沿海做生意?」
——你說劉有根嗎?他打牌出老千,在村子裡待不下去啦!
靳舟特意找到當時的老鄉打聽,從好幾個人嘴裡得到了這個答案。
「還能為什麼?村子窮得叮噹響,好多人都去沿海做生意。」劉永昌的回答和靳舟打聽到的內容完全不沾邊,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直直地看著靳舟問,「舟子,你今天怎麼回事?」
其實靳舟還想自欺欺人地繼續試探,但聽到劉永昌隱瞞離開村子的原因,他就知道已經沒有再繼續試探下去的必要。
「你當年那麼支援我學法,還幫我介紹掛靠的律所,」靳舟看著劉永昌,艱難地開口道,「就是為了培養個法律顧問在身邊嗎?」
「你在說什麼胡話?」劉永昌倏地皺起眉頭,「我把你當兄弟,你想做的事,我當然會支援。」
「你的確對兄弟很好。」人都有兩面性,不能否認劉永昌是個很照顧兄弟的人,但現在回過頭去看,他的好似乎都帶有目的性。
虎子曾經幾度提出辭職,想要回學校拿個文憑,然而劉永昌並沒有立馬同意,只說讓他好好想想。
後來劉永昌主動負擔起虎子媽的醫藥費,而虎子也不好再開口提辭職的事。
比起對劉永昌來說九牛一毛的醫藥費,自然是忠心耿耿的小弟更為難得。
同樣是劉永昌的兄弟,同樣想要繼續讀書,為什麼靳舟就能得到劉永昌的支援?
答案顯而易見,因為靳舟更有利用價值。
「你到底什麼意思?」劉永昌的語氣陡然變得嚴肅,靳舟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兆,「你是想說我早就預料到今天會被抓,所以那麼多年前就開始為今天做準備?」
不一定是打從一開始就有這樣的想法,靳舟心想。
暫且假設劉永昌就是十七年前的殺人案兇手,他敢重新回到這座城市,說明就如謝曜分析的那樣,有些殺人犯膽大包天,見那麼多年沒有出事,便以為高枕無憂。
如果是這樣,那劉永昌起初帶著劉茜回到這裡時,應該沒有把當年犯過的案子放在心上,並且也沒有想過為將來的事情未雨綢繆。
後來或許是因為做著灰色地帶的生意,怕被請去喝茶,牽扯出當年的事情,劉永昌這才想著要在身邊備一名律師,及時為他排除生意上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