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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給你配個手機。真惡劣,還是搞賑災義演。承偉像個斷了線的風箏,天雄啊,家裡的大事小事可都指望你呢。當場揭發好,不就是會唱幾首破歌嘛,出場費開口就是幾萬,還搞假唱。天雄,你爸的飲食,可是咱們家的……”
陸震天再也聽不下去,扭頭哼了一聲,“你不會好好說句話?看報你就看報,說家務你就說家務。”
蘇園笑著把報紙放下,“好好好,我認錯了。我就是看不慣把什麼歌星、影星捧上天。”
陸震天板著臉說道:“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六十幾的人了,還有多少精力顧人家、問人家?你把你那些名譽職務都辭了。”
老夫少妻了幾十年,蘇園對付陸震天可謂遊刃有餘,站起來給陸震天續了茶水,認真地說:“老頭子,我萬事都由你,你這個指示我不能照辦。我參加這些社會活動,都在章程,合法、合理、合情。這幾年,你出去不方便,聘我做點事的機構多些,證明他們心裡是真有你陸震天。比我大十幾歲、二十歲的老大姐們,也都兼著職呢。我完全變成個家庭婦女,別人會怎麼看?人家準會猜這一茬新領導對你陸震天有看法了。哪輕哪重,你比我明白。中國的事,不等到蓋棺定論不敢鬆懈。新聞聯播評價一個人一生功過,播三十秒、五十秒、兩分鐘、三分鐘,差別大了。”
陸震天說:“扯得太遠了!”語氣鬆了下來,又把眼睛盯住女兒,“你也不像話。天雄沒打電話回來,肯定有不可抗拒的原因。他一進門,你就埋怨。你是他妻子,也沒聽你問問他晚飯吃了沒有。”
史天雄忙接道:“吃了吃了。遇到一個老戰友,在北海公園門口吃了十幾串烤羊肉和一個半斤重的烤紅薯。”
蘇園猛地站了起來,嚴肅地說,“天雄,你也太不注意了!你別忘了你是司長!有身份的人,哪個會在那種場合吃東西!”她在史天雄面前來回踱著,“看你這身衣服,灰頭土臉的,和電視裡那些下崗工人有什麼區別!小藝,明天陪天雄去燕莎或者賽特買兩套高階西服。高階中山裝也要備兩套。看著電視穿衣服,國家領導人穿什麼,你就穿什麼。錢不湊手,算我的。現在不注意這些,將來只會丟醜。如今這些記者,心理太不健康,盡抓拍撓癢癢、掏耳朵、摳鼻子的鏡頭,專露中國人的醜!還有皮鞋……”
陸震天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道:“小題大做!吃個烤紅薯,沒什麼了不起!……”
蘇園爭辯道:“老頭子,這話我不愛聽。建國都快五十年了,領導人的農民習氣該改一改了。”
史天雄不想火上澆油,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說:“媽的批評很對,以後我注意就是了。爸,你看電視,我上樓換衣服。”
陸小藝跟到臥室,把門掩上說:“到目前為止,你那個紅頂商人美夢,爸和媽都還不知道。要是你的夢已經徹底醒了,就算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史天雄脫著外套,無奈地咧出一個苦笑,“你的工作細到家了,我這夢早做不成了。我是在黨的人,沒法學陶淵明那種瀟灑,把大印一掛,飄然到南山採菊。我只是顆上在機器上的螺絲釘,在哪裡起作用,自己做不了主!”
陸小藝從衣櫃裡拿出史天雄的棉袍,笑道:“你也用不著把自己說得一錢不值。過分謙虛也是驕傲。你在電子資訊部的作用,一顆螺絲釘可比不了。大哥下午來了電話,部黨組週一研究你的申請。我作為你的妻子,很想知道你現在的態度。”
史天雄想不到這件事還會峰迴路轉,愣了一會兒,說道:“黨組會討論,不過是例行公事,你用不著緊張。承業二哥態度很明確,反對我去紅太陽任職。我的態度,無足輕重。”
陸小藝拿起電話聽筒,“大哥又說了,你的這份申請,部黨組十分重視。天雄,你們部屬企業,不是紅太陽一家,事情上了黨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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