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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你的辭職報告在我這裡,我給你講個故事,聽完後,辭不辭職,由你決定。你要是執意辭職,明天公司給你開歡送會。”
江榕無奈地搖搖頭,“你講吧。”
史天雄抬眼看看天空,“往前推20年,中國處在一個極度精神狂歡的時期。那時候,軍人特別是打過仗、立過戰功的軍人,曾經做過一段時代的主角。”
江榕笑道:“我不是小姑娘,對那段歷史不陌生。你和金總那時候都是大明星。可惜那時傳媒不發達,否則你們不知道會擁有多麼龐大的追星族隊伍。”
史天雄開玩笑道:“我講講背景,是怕跟你有代溝。你不陌生,就好辦了。那時候,我們也遇到很多追星族。也許是人老了,常有懷舊情緒吧,我覺得那時的追星族比現在的追星族,更真誠,也更投入,特別是那些女性追星族。戰爭結束後,我和我的戰友們都收到了很多姑娘們的求愛信。我們偵察連,一排長和我收到的求愛信最多。一排長收到722封,我收到681封。”
江榕接道:“這麼精確?”
史天雄道:“這些數字早就鐫刻在腦子裡了,我認為那個時代有許多讓人迷醉的地方。在醫院裡,我們這些坐著輪椅、拄著柺杖的劫後餘生的戰友,從這些從祖國四面八方飛來的、沾染著少女、姑娘們芬芳氣息的信件裡,尋找到了人生實實在在的意義。多數來信裡面都附有玉照。這些照片伴我們度過了許多養傷的難捱時光。當時,我已經結了婚,只能寫一封封回信,說明自己的身份。看著戰友們拿著照片比較來比較去,我的情緒挺低落的。”
江榕抿嘴笑道:“後悔結婚太早。”
史天雄道:“也不全是後悔。有些信寫得文采斐然,有些信寫得情深意長,明明能判斷出這個姑娘十分優秀,卻無法繼續跟她們深交,感到有些遺憾。長話短說吧。後來,一排長從這722個姑娘中,仔細挑了一個做了妻子。那時候,我們都特別的單純,只知道把照片和信做橫向比較,沒人想過用優中選優的辦法選出一個終身伴侶。後來,再後來,這個曾經非常理想主義的姑娘……”
江榕已經明白了史天雄的用心,打斷道:“後邊的故事我替你講吧。這個姑娘先做了紅杏出牆的媳婦,繼而又想飛到了王侯將相家。我只是不明白,有的人吃爛杏也會上癮,好像離了爛杏,就沒法活了!這種優柔寡斷的人,能打勝仗,還當了功臣,真是奇蹟。”
史天雄一聽這話,心裡有數了,皺著眉頭說道:“這個故事的後半段,要比你想象得複雜。出牆的紅杏,這些年給一排長帶來了無盡的恥辱和悲哀。爛杏就是爛杏,不是戒不掉的海洛因。他也知道仙桃對他的後半生意味著什麼,他很珍視他生活裡出現的仙桃。我作為一個見證人,也非常希望這株仙桃能成為慰藉他受傷心靈的一片風景。一切都在往好處變化,我很替他們高興。可是,就在上個月,這株早就想搬家的杏樹,得了絕症。”
江榕咬著嘴唇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什麼病?”
史天雄道:“白血病。沒有人要這棵得了絕症的杏樹了。一排長也可以不要。但是,他做出了一個決定:儘自己最大的力量,挽救杏樹的生命。我不認為這個決定是優柔寡斷的產物。它是一個真正男人的惟一選擇,惟一正確的選擇。畢竟,他們一起走過了許許多多歲月。當然,這個選擇是要付出代價的。也許,那株仙桃,從此只能生長在九天之上的蟠桃園裡了……這個代價實在太大,還要‘都得利’失去一員大將。”
江榕衝動地說:“這個混蛋!自己沒嘴?我找他去。”說著,轉身要走。
史天雄喊道:“等等。他現在正在去上海的火車上。元旦和春節,免不了要打一場商戰,他去準備貨源了。”從口袋裡掏出江榕的辭呈,“這個東西,你準備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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